一年很快来到,我们驱车前往墓地,祭奠父亲大人,今后就将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拜祭活动,过去没有遭遇过直接的亲人离世,故没有这样强烈的思念。即使隔代老人去世,由于当时还比较小,在一起生活得也不多,所以,印象似乎没有这么深刻。记得父亲出殡那天,本应该大哭一场,但一则每个人的思念方式不同,二则父亲走得比较安详,三则生老病死也是自然规律,四则父亲的年龄也算在兄弟三人中活的最长的一个,五则一直生活在父母周围也算尽了人子之孝,所以,眼泪并没有流得过多、过猛,为此还被帮忙的同学们所埋怨。

由于哥嫂一家居住外地,我和妻子、妹妹、妹夫同车于9点钟出发,母亲虽想也前往被我们劝阻了,想起生活的点点滴滴,让思绪进行了回忆。记得哥嫂回家,经常给老人买一些生活用品,如饮水机、显像管电视等,妹妹还为母亲买了一个大木盆,晚上洗脚很是舒适,有助于睡眠,她每天晚上为母亲锁好门才离开。家里有了技术活,如水管出了问题、电灯坏了、地下水道漏水等,多半是妹夫出来帮忙。母亲吃喝同我们在一起,多亏妻子耐心照料,作好可口的饭菜,吃完饭还经常陪着母亲看看电视,使我们能够“天天在一起”,陪伴在母亲的周围。一家和谐,其乐融融。今天我们驱车前往墓地,去拜祭父亲大人,也顺便可以汇报一下我们目前的状况,让他老人家放心。我们准备了父亲平时喜欢的点心、水果、烟酒,还买了一束鲜花,点上香火,进行跪拜,既祝老人家安息又托老人家保佑我们幸福平安。

中国是最讲究孝道的国家,孔子认为,孝是指“三年无改于父之道”(《论语·学而篇》11),孝是指对父母“无违”且“生,事之以礼;死,葬之以礼,祭之以礼。”(《论语·为政篇》5)孝指对父母要“疾之忧”(《论语·为政篇》6),“要敬”(《论语·为政篇》7),还要“事父母几谏。见志不从,又敬无违,劳而无怨。”(《论语·里仁篇》18)孝是指“父母在,不远游,游必有方。”(《论语·里仁篇》19)“父母之年,不可不知也。”(《论语·里仁篇》21)孔子的学生曾子还说“慎终追远,民德归后矣。”(《论语·学而篇》9),即统治者要谨慎地办理父母的丧事,诚心诚意地祭奠自己的祖先,这样就会使老百姓受到感化、社会公德趋于淳朴。

孝道可取,亦应向前发展,封建时期的孝道是同封建社会宗法制度密切相联系的,是本质上服从于家天下的家长制和封建集权制的必然产物,如果今天还原样不动地拿来照搬就有些迂腐了。今天的时代,是追求自由和平等的时代,今天的孝道亦应是建立在自由和平等基础上的孝道。孝道的根本目的在于对父母要照顾到他们的长远利益,要向父母抚育子女一样去赡养父母,要向父母对子女的教育进行感恩与回报,最好的回报是尽可能实现父母对儿女的合理希望。孝就是小时候要聆听并顺从父母的教诲,孝就是董事时能积极主动向父母进行求教,孝就是不辜负父母对自己期望和爱戴,孝就是在父母遇到困难时无条件地去帮助父母,孝就是尊重和热爱父母所从事的事业,孝就是成人后能成家立业而不拖累父母,孝就是在父母生病时要热情地照顾父母,孝就是快乐地生活不让父母担心和挂念,孝就是使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美好并惠及父母,孝就是能完成父母想完成而没有完成的心愿,孝就是能够明辨是非并对父母的过错进行劝谏,孝就是对父母所犯下的罪行能够进行弥补,孝就是对父母进行超越而非不及,孝就是耐心地帮助父母接受新的事物,孝就是尽己所能帮助父母完善自我,孝就是善于改革和创新让父母享受由于进步所带来的福利,孝就是以个人的力量成就父母的善举而非盲目顺从,孝就是让父母享受家庭的温馨和幸福,孝就是在父母生前尽到做子女的义务,孝就是尽可能让父母安度晚年。

至于不辨是非的“无违”、“顺从”(或孝顺)、“为尊者讳”等等,是要随着时代的发展加以扬弃的,孝再也不能成为封建等级制度维护者。所以,从这个标准看,我们尽到了子女之孝,我们当问心无愧。记得父母居住在离我们小区较远的四楼时,我和妹妹搬到了一个小区同一栋楼,于是千方百计地在小区给父母物色了一个独单(一楼),以便于我们子女能够对父母进行照顾。后来又把我们居住的二楼帮助父母买下来,兄妹父母竟同住一楼(二、三、五层)就更方便了,这在朋友同学间几乎是没有的。现在,父亲过世了,如果他老人家还有什么牵挂的话,一定是让我们照顾好自己的母亲,一定是希望我们做子女的能生活得更加美好,我们将不辜负他老人家的希望,让他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里安息永住。我这时虽然不相信“灵魂不死”,不相信死后的鬼神世界,但我真心地希望有另一个世界存在,有另一个“天堂”,有灵魂得以寄托的归宿,有让我们的思念能够传达到逝者的天上通道,也许思念是另一个世界的真正源泉,我们带着这种思念、带着期盼逝者为生者的祝福,将生活得更加美好。

祭奠是为了思念,思念是想一想逝者还有什么期望……

2008年11月16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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